我想起木心的一句话：从前的车马很慢，书信很远，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袅袅炊烟掺杂着灶头上的气味，在空中缠绕、宛转，弥散在阡陌交通中，那是生活的味道。诗和鱼汤的记忆就伴随着炊烟冉冉升起，随风飘动。品诗和熬制鱼汤相似，需要沉下心，切不可操之过急。急了，就很难体验生活的美味。匆忙的我们要放慢生活的脚步，方能品尝生活的味道，感受诗和鱼汤般的至臻之意。

小的时候，生活很慢，日子悠长，总是盼望着快快长大。长大后才发现，原来悠长的童年里藏着生活的真谛。我曾记得，那小小厨房总是汇聚着各种味道，汇聚成生活的平淡。远方乡村的灶头总这么神秘，有烟和火的结合，有食物和油盐酱醋会合的美味，更有诗中韵味。

我时常记起得奶奶在熬制鱼汤时，小小灶头快乐得呜啦啦叫。我在一旁读诗，听着噼噼啪啪的柴火，点点星火在灶中欢快地跳动，似在跟着旋律跳舞，灶上鱼汤不甘示落，咕噜咕噜应和着，夹着我的声音，句句诗词便刻在厨房里。小小的厨房里，等待中我也在努力读懂诗中的含义，也在慢慢读懂生活的意义。微弱的火光照亮半个厨房，昏暗的厨房有生命的颜色。冬天时，灶头是我常常会光顾的地方，我会拿着一本书，躲在灶头前，火光会跳到我的脸上，也会跳到书上，火红的光给了我温暖，也给了我光明。夹着微弱的灯光，我轻轻吟诵，听着锅中鱼汤跳动的声音，闻着鲜美的鱼汤的味道。忽然间，我似乎进入那“采菊东篱下，悠然见南山”的世外桃源，有一个“带月荷锄归”的老人，怡然自得，蹒跚而来。风中夹杂着的阵阵香味，萦绕在我的梦境，把我一点点拉到灶头前——原来你在眼前不曾离开，你带我进入诗中，又把我带了回来。我深深吸一口眼前的香味，情不自禁地掀开锅盖，随即逸出的香味感染空气，伴随着空中氧气调皮地跑进人的肺腑。飘荡在鱼汤上空的仙气渐渐散去，欲显庐山真面目。瓷碗中盛着乳白的鱼汤，轻轻把萦绕的雾气排开，细细品尝久别重逢的味道，真是“人间至味是清欢”。而后捧起一卷泛黄的诗词，享受着恬静的时光，旁边的声音渐渐淡去，只与时间交流。

我时常怀念小时候的时光，日子悠长，慢慢生活。在这浮躁的世界中，诗和鱼汤渐渐离我而去。曾经的生活，现今的世间，让我变得忽视身边的美好。当走得累了，放慢行走的步伐；当失去生活乐趣，回头望望自己平淡的时光；当厌倦了尘世的纷扰，那就拿起属于你的诗和鱼汤。即使生活纷乱，也不妨碍你做一个任性的孩子，去寻回心中向往的淡泊宁静的生活。

当你的时光慢下，美好也会悄然而至。

  （图源晴月微刊微信公众号）